安,寄养在洛阳?”

凉意攻陷了鼻端,师暄妍轻吸鼻翼,氅衣落在肩头,捂住了她纤细的身子,到底避了些凉风。

鬓发间松松挽着宝髻的檎丹色垂璎发绦,伴随一绺绺卷动的乌丝,抚过他的脸侧。

淡淡的芙蕖芬芳袭来,将宽厚氅衣淹没间的女子衬得愈发楚楚动人。

师暄妍点头,既然在长安重逢了,相信她的身世,也瞒不过他了,索性老老实实地承认:“我一直被养在舅舅家里。因为出生的时候,冲撞了京里的大人物。你看起来比我年长一点,应当也听说过这些旧事。”

马背上,身后的男子对此却并无表态。

师暄妍也不可能指望凭借自己的遭遇能引来他的几分同情,只希望,他能多一些体谅。

“我在舅舅家里住了十几年,直到今年圣人施恩,才能回到长安的家,若是没有圣人这次的恩令,原本,舅舅是打算将我嫁给洛阳郡守的小郎君的。我不想嫁给那人,才从江家逃出。郎君,这次我说的都是真话。”

身后是一片沉默。

过了须臾,师暄妍感到隔着一重厚重的锦裘氅衣,男子骨节有力的手指握住了她的臂弯,微微收紧。

师暄妍的心如敏感的触角,被拨动了丝弦,轻轻地颤。

草叶间蛰伏的虫豸,这时突兀地亮出了一嗓子。

“吱——”

她蓦地清醒过来,垂下了婉婉乌眸,一副做错了事甘愿受罚的模样。

月光下,一片片树叶被照得宛如透明,随风摇曳的绿树,仿佛被点亮,一泻银光落在男子的肩头,映亮了他清俊如画的眉眼。

末了,他轻扬唇角,掌下又用力了几分。

“我问的是,那夜之后,为何要逃。”

他的语调,在“那夜”两个字上稍稍停顿。

也不知为何,平淡无奇的两个字,被他强调出了一种酥人的缱绻和透骨的暧昧。

师暄妍觳觫着,心上不安,可好不容易酝酿起了一股可怜的情意,这时再也不敢去看他,以免不留神被戳破了,泄了气。

她垂下眸光,暗怀思量,忖着他堂堂一个长安权贵,又是男子,碰上这等事是不吃亏的,大抵不会为此而心怀不忿,只是今日凑巧在离宫碰见了,便掳了她出来好问个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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